昨天中午,杭州大剧院门前广场上歌声荡漾,几位男生闭着眼睛陶醉在音乐里。冬日难得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,染得笑容都是金色的,一圈观众围着他们静静聆听。
“这是长春大学的盲人合唱团,来参加第三届大学生艺术展声乐比赛的,刚在大剧院音乐厅里走台,晚上就要比赛了。”一位“大艺展”志愿者把记者拉到一边小声说,唯恐惊扰了他们。这群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居然是盲人,记者有些震惊。岳雷和他的4位同学继续沉浸在音乐中,不减其乐。
听志愿者说,从上海火车站把他们接到杭州,一路上他们都在唱歌,最喜欢唱《你是我的眼》。
因为看不见,从小他是宅男
在这几个阳光大男孩中,岳雷算是个“话痨”,他告诉记者:“我的梦想是当一名盲人歌手,全世界都是我的舞台。”
因为看不见,岳雷从小不爱和其他孩子玩,一个人宅在家里。爸妈怕他无聊,买了台随身听送他。
“应该是1993年的时候,随身听是最差的那种,只有开始、快进和停止三个键,想快退都不行。”岳雷记忆深刻,“可就是这个随身听,让四岁的我一下喜欢上了音乐,吃饭、睡觉都要听。”
成天听音乐的后果,是三天两头要换电源。“10块钱一个呢,还要去很远的地方买。后来就直接用电池,但更换频率高,算起来也很贵。我家在山东的普通农村,经济条件一般,我只能想方设法延长电池的寿命。”岳雷琢磨出的办法主要有三个:用牙咬电池、把电池拿到太阳下晒、把随身听盖子拆了手动助推磁带。虽然办法听着雷人,但据说管用,起码能让小岳雷多听10分钟音乐。
没有音乐课,他就不去上学
8岁那年,爸妈要送岳雷上盲校。听说离家最近的盲校没有音乐课,犟脾气的岳雷拒绝上学。“我当时想,不管将来做什么,我不能离开音乐。”
一年后,岳雷如愿以偿进了济南一所有音乐课的盲校。因为学校离家远,才小学一年级的岳雷从此只能一个月回一次家。“我那时经常哭,想家想爸妈。”岳雷说,在这里遇到了几位帮他走上音乐之路的贵人。
第一位贵人,出现在岳雷小学一年级下半学期,是位开琴行的老师。每周四下午会到盲校义务指导器乐小组的孩子。岳雷回忆:“老师问我喜欢什么乐器,我那时刚收到姑父送的一盘横笛磁带,就说要学横笛。妈妈给我买了一根6块钱的横笛。老师说这是玩具,不能用,自己掏130块钱给我买了两根。虽然后来妈妈让我把钱还给老师,但我至今感谢这位老师的音乐启蒙和爱心。”
第二位贵人,是比岳雷大7岁的师兄。孩子爱玩的天性曾消磨岳雷学音乐的热情,到了四年级,岳雷越来越不爱练笛子了。师兄有一次因为岳雷不肯练笛子,都急哭了,后来干脆陪着他一起练。“我这位师兄是学二胡的,因为给我当陪练,现在笛子吹得不比我差。”岳雷的音乐路就在这位师兄督促陪练下坚持下来。
在杭州,他参加过“中国梦想秀”
考大学的时候,岳雷毫不犹豫选择了长春大学的音乐类专业,因为当年没有笛子专业,他选择了同样热爱的声乐。“我一直认为唱歌能抒发感情,高兴可以唱,难过也可以唱。我小时候唱童声能用女腔唱戏,现在不行了,有点小失落。”岳雷打趣说。
知道他想当歌手,亲朋好友这两年没少努力。去年6月,岳雷来杭州,上了一回电视台的“中国梦想秀”。哥哥瞒着他报的名,女朋友配合拍了视频。“站在舞台上,他们骗我到了KTV。其实这时,歌手孙楠就站在边上,自称服务员,问我能不能让他唱一首歌。接着他唱了首《风往北吹》,我最喜欢的一首歌,当时一听就傻眼了——现在服务员都这么能唱。后来才知道是孙楠。”
岳雷说,想当歌手。盲人歌手杨光已经站上了春晚舞台,也许岳雷和他的伙伴们会成为下一个杨光。